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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西川尴尬得不行:“萧相在关里,总得留人照顾。我让他们把动作搞大点,唬一唬蛮人。对了,听说蛮子有金丹了?”

林歧叹了口气:“大罗天有变,恐风雨满城。”

他说:“蛮子不碍事,那个小卷毛才是祸害。我看不清他的来路。”

这时,远处走来两个人影,林歧笑了笑:“再说吧。别叫我天衍君。”

他伸了个懒腰走上前,萧途手中握着一把飞剑。

林歧神色顿时一沉。

冯宽的剑。

萧途道:“太师叔祖仙去了。”

方才他俩和林歧兵分两路,去解城西之围。

到的时候,就见雁南守在冯宽的身边,旁边城墙已经血流成河,到处都是蛮军的尸体。

唯有冯宽身旁,留下了一片净土。

大阵的符文隔绝了尸山血海,雁南倒在旁边。

刀枪乱箭之下,没有北刀。

他没有守住城,也没有守住人。

他抓着苏仪的手,把鸣鸿刀交到她手上,说:“你有刀气,冯宽让我还刀,我还给你了。”

苏仪抱着鸣鸿刀,心随刀一恸。

大雨哗啦一声落了下来,冲刷着北刀城的血迹。

萧途把飞剑交到方逑的手上,后退了一步。

“太师叔,节哀。”

作者有话要说:

1、天顺朝分三十六个行政区划,以三十六天命名。

2、大罗天指皇都。有时候也代指整个天顺朝。

3、沧涯军分为三部分,分别镇守大赤、禹余、清微三个关口。合称为沧涯三军。

第11章第十一章藏锋

北刀城只剩下些断壁残垣。

蛮人集齐十万大军也不是容易的事,几乎抽调了周遭城池里所有的驻军,沧涯三军眼看着肥肉流口水,当天晚上就摸出去把周遭几座城池给一锅端了,对上则声称伐兵借道,是策略。

反正他们就仗着皇帝不学无术,什么都不懂。

沧涯三军进城的时候,百姓们箪食壶浆,奔走相告,时隔百年,他们终于迎来了王师。

北蛮的王已经在押往大罗天的路上。

垂垂老矣的北蛮王靠在囚车里,两眼无神,一副要死的模样,好像这场图谋是他垂死的不甘。

但这都不重要。

北蛮王和金丹勾搭上关系,已经触了当今圣上的逆鳞,今上就是再懦弱无能,也不敢在这件事上听之任之。

这都是上头的事了。

不归林歧他们管。

仙道每二十年会举办一次论道大会,分为春秋两会,春会会场在太玄山天衍派,秋会会场在太常山盛仙门。

春会将至,不管是在外面浪得风生水起的天衍君,还是游学待归的九派弟子,都得在春会前赶回去,当一当那累死人的东道主。

“师……咳,林道长,天衍派见。”

“好说好说,慢走。”

方逑和雁清走出了北刀城,雁清回头看了一眼。

方逑也不催促,雁南和冯宽都葬在了北刀城,北刀兴起的地方。

方逑手里握着飞剑,雁清怀中抱着北刀。

当年北刀灭门,徒落下一个北刀之子死里逃生。

带着雁北刀不知所踪。

江南的冯家不知道其中因缘,只有北刀将恩情一代代地记了下来。

冯家家主的大公子叛出南剑宗,孤身北上,于大火中刨出了年仅七岁的小北刀。

是非恩怨,悉数相告。

并在小北刀能独当一面后,自焚而亡。

北刀记住了恩,大公子也偿了父债。

于后世,恩字千回百转,怨字只字未提,北刀依旧是南剑的刀。

“我不喜欢仙道,也不喜欢你。”

“嗯。”

“不过我爹把雁北刀传给了我,今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好。”

两道身影,一刀一剑。

进了禹余关,踏过长流水,登上太玄山。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而另外一边,当林歧知道萧相早已离开之后,便再也不急着赶路了。

他在禹余关里晃悠了好些天,把关内长得好的撩了个遍,才慢悠悠地晃到萧途身边:“可以走了。”

萧途和苏仪本打算直接启程回山,奈何林歧死赖着脸非要和他们一起走,说他不认识去天衍派的路。

真不认识路假不认识路先不说,这位洞玄派的高功法师竟是个色胚,看见长得好的就走不动路,在关内逗留了一天又一天,萧途真怕他一时兴起,蹉跎到春会结束。

萧途等了三天,终于等不及要去问他什么时候走,谁知道人就自己跑了过来,说可以走了。

萧途面无表情地说:“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

林歧笑了笑:“哪能呢。只有你能让我乐不思蜀,我入赘你们天衍派好不好?”

萧途:“好。”

苏仪刚收拾好东西跑过来,就听见这话,一捂脸又滚了出去,骑着马跑了老远。

萧途这两天耳濡目染,一时话不过脑就冒了出来。

说完他就愣了一下,差点没给自己一巴掌,连林歧都没反应过来。萧途默默地挪开目光,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坦然自若地走了出去。

林歧看见他略红的耳根,笑意爬上了眼睛。

苏仪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林歧纵马到萧途身边,问:“你那个,是行岔了气吗?”

萧途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不问吗?”

林歧失落地“哦”了一声,拨动马头垂头丧气地往旁边走,边走边感叹道:“都入赘了,还只是萍水相逢么。”

萧途:“……”

没完了还。

他轻夹马腹,往前蹭了一下,然后拿着马鞭打在林歧的马屁股上,那马顿时风驰电掣地往前冲去,空气中隐约还残留着林歧的鬼叫。

萧途轻声笑了一下:“赶紧滚吧你。”

他刚说完,身边就吹过了一阵风。

他浑身都僵硬了起来,不祥的预感从身后传来。他颤颤巍巍地转过脖子,就见那个本该消失的人正坐在他身后,笑吟吟地看着他:“你放跑了我的马,要怎么赔我?”

萧途忽然伏在了马背上,微微颤抖着。

林歧瞥了一眼他的配剑,上头的符文闪着金光,而当他替萧途温好脉后,那金光又暗沉了下去,剑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剑是凡剑,这个剑鞘倒是个不多得的宝贝。

林歧眯着眼问:“你师父是殳阳平?”

萧途“嗯”了一声,林歧双手从他的腋下穿过,拎着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