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呵,原来她也是个年轻女子,比伙伴还要小几岁,一脸稚气。

“文件可得手?”

“在这里。”

当下她将车子驶入横街一间车行内,两人一齐下车。自然有人接应,把一辆深色小房车交给她们。

两个人随即到和平露天咖啡座去。

在灰紫色天空下,她们分两张桌子坐下。

有人过来笑说:“金瓶,你早。”

金瓶正是那叫异性晕陶陶的美女,她说:“太阳都下山了,还早呢。”

那人是一个中年女子,交一个信封给她,“你妈妈叫我给你。”

金瓶把信封放进手袋,把扒来的文件交给对方。

“你不点一点数目?”

“章阿姨,我不信你还信谁。”

那章阿姨亲昵地吻金瓶脸颊,然后离场。

金瓶喝完咖啡,轻轻站起来,尽管已经抹净化妆,换上白衬衫卡其裤,但她美好身段仍然吸引了男人的目光。

一辆摩托车啪啪声兜过来停下,她踏上去,戴上头盔,双臂抱紧司机的腰身,脸靠在他背上。

司机把车驶往右岸。

一路他问:“玉露呢?”

金瓶简单地回答:“到补习社去了。”

司机说:“我们回家去吧。”

金瓶忽然无限缠绵地说:“说你爱我。”

“我要左转了,扶紧。”

夜深了,那个姓刘的生意人在旅馆酒吧喝闷酒。

半晌,他的助手来了,面如死灰。

刘氏无比恼怒说:“我真不明白,一切条件已经谈妥,就待签字,怎么会在最后关头悔约,越南人太不可测。”

那助手轻轻说:“有人出的条件比我们更好。”

“人家不可能知道我们出价高低。”

“我刚才打听到,有人在我们签约前半小时提出更佳条款作为比较,对我方秘密了如指掌,终于得到了那笔生意。”

刘氏像遭雷劈中似张大了嘴:“黎胖子!”

“对,是那个扒手。”

“你完全不懂,那扒手要我的合约何用?”

“卖钱。”

“幕后主使绝对是黎胖子,我同这个人势不两立,回去我要叫他好看。”

“刘先生,我真不明白,你千年道行,怎么会叫一个扒手得手?”

他不出声。

“听说是美人计?”

他仍然紧闭双唇。

“刘先生,你身边全是拔尖美女,照说,这一招对你来说,最是无效。”

老刘仍然沉默。

这是他的奇耻大辱,他以后都不会再提这件事。

他正在沉思,回去,怎样向老父交待签约失败这件事。

那边,摩托车在一幢老式公寓房子前停住。

铁闸内是一座天井,有一株老橙树,正开花,尚未到结果季节,独有香味,甜畅心扉。

金瓶走上楼去淋浴更衣。

她一贯用极烫的热水,双肩淋得通红才肯罢手,像是想洗掉极难除去的污垢一样。

披着浴袍,她喝下大瓶冰冻啤酒。

忽然听得身后有人讥笑:“一点仪态也没有。”

金瓶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