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秦聪问:“想什么?”

金瓶答:“家。”

秦聪诧异说:“我们没有家。”

“就是因为没有,所以特别想。”

他们回到酒店,分两间房间休息。

玉露问师姐:“这可是你最后一次为师父效劳?”

金瓶不答。

“第一次,师傅派你做什么?”

“女士甲手上的宝石戒指,”金瓶笑笑,“女士乙也想得到它,不能强抢,只能巧取。”

“后来呢?”

“女士乙虽然得到了戒指,却仍然得不到他的心。”

玉露笑:“我没听懂。”

“不懂就算了。”

“你呢,你得到师兄的心没有?”

“秦聪没有心。”

玉露却答:“我不介意。”

“世上有许多男子,你眼光放远些。”

没想到玉露这样说:“即使有好的对象,怎样交待‘我自幼无父无母,在扒手集团长大’?怎么说得出口,同师兄在一起,不必解释。”

金瓶不去回答,她佯装睡着。

第二天一早,他们三人出发来到钟斯家门口。

穿着校服的玉露看到她出门上班,掏出车钥匙,便轻轻走上去,与她擦肩而过。

钟斯一怔,略退后半步,金瓶知道玉露在那短短一秒钟内已经得手。

秦聪称赞:“做得好。”

“嗯,不必叫事主吃惊。”

“未及你的水准,可是也够一生应用。”

什么叫一生?

金瓶把头靠在秦聪肩上。

玉露过来,摊开手掌,手中胶泥,印着银行保管箱钥匙的印子:“我去找专家配钥匙。”

下午,他们在城内观光。

忽然见到警车呜呜赶至,停在泰晤士河边扰攘。

秦聪过去一看,轻轻说:“有女子遇溺。”

遗体被水警船捞上来,用毯子包着,一只浸得雪白的手臂外露,叫人战栗。

金瓶默默凝视。

没想到这也成为观光节目之一。

金瓶喃喃说:“无论如何,不能横死,要在家里寿终正寝。”

秦聪把她自人群中拉走。

回到酒店,玉露哈哈大笑,自背囊中抖出无数外币,自日元到马克,美金到法郎都有。她技痒,又找一笔外快。

“银包证件全部还给他们,做得真痛快。”

“你再敢节外生枝,我撵你出去。”

玉露笑答:“下次不敢了。”

秦聪也说:“该处行家齐集,你何苦同人家争食。”

玉露避到露台上去。

“算了,”金瓶打一个眼色,“来,我替你打扮。”

金瓶取出化妆箱。

“师傅只把这套工夫传你一人。”

“别人嫌琐碎。”

玉露又回到房间来,看见逐步易容的师兄,“美人。”她说。

出门时金瓶问:“可需声东击西、混水摸鱼等手法协助?”

他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