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何从

“天哪,Paul,你从来就没有幻想过有个自己的家吗?”

Paul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我的沙发上,对着我那破烂电视机看某场愚蠢的棒球比赛。他咧嘴朝我一笑,然后用慢镜头的动作,从膝盖上的一包Dorito薯片里,夹起一片,整片送入嘴里。

“你最好带着薯片离开这里。”

嘎扎嘎扎的咀嚼声。“才不呢,”一边咀嚼一边说。“你姐姐说了请自便,想干嘛就干嘛的。”

我试图让我的话语听起来不像我要揍他一顿的感觉。“Rachel现在已经到这儿了吗?”

这招并不奏效。他听到了我的意图,并立刻把薯片袋子藏到身后去。当他向后靠时,袋子被压入靠垫,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薯片都碎成了小片。Paul双手拳头,像拳击手一样,架在脸前面。

“来啊,孩子。我才不需要Rachel来保护我呢。”

我哼哼气。“是啊。你哭了也不会告诉她的。”

他笑着倒在了沙发里,垂下了他的手。“我才不会对一个女孩子去打小报告呢。如果你有幸被击中,那也只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反之亦然,不是吗?”

谢谢他发出了邀请。我假装表现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像示意我弃权了。“你是对的。”

于是,他的视线转回了电视上。

我对他来了个突然袭击。

当我的拳头击中他面部的时候,他的鼻子发出了令人满意的喀嚓声。他试图抓住我,但是我立刻轻盈地跳开了,而他只能扑个空,左手拿着那袋被糟蹋了的Dorito薯片。

“你弄断了我的鼻子,蠢货。”

“只有我们俩,不是吗,Paul?”

我去把薯片放到其他地方。就在我转身的当口,Paul正在把他的鼻子归回原位,防止定型变成鹰钩鼻。

血早就已经止住了;如果不是脸上和嘴角的血迹,根本无从查起。他咒骂着,矫正软骨组织时还是疼得向后缩了一下。

“你真让人不爽,Jacob。我发誓我宁愿和Leah待在一起。”

“Ouch.。Wow,我打赌Leah要是听到你愿意和她共度时光一定很开心。那会温暖她那颗沧桑的心灵。”

“你还是忘了我说过什么吧。”

“当然。我不会说出去的。”

“Ugh,”他嘀咕了一声,然后陷回沙发里,将剩下的血胡乱擦在他T恤的领子上。“你跑得真快,伙计。我会给你那样的评价。”他把注意力又转回了模糊不清的比赛画面上。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接着向我的房间走去,一路上嘀咕着电视比赛的第三方诱拐罪名。

一天之内,你想和Paul干多少场架都成。你甚至都不用去打他,只要有轻微的挑衅就行了。让他失去控制是很容易的事情。自然,当我现在需要一场相互缠斗,使劲撕咬,能把树都撞到的扭打时,他是一个完美的对手。

狼群中好些其他成员都已经有了印刻的对象,十个人中已经有四个了,这难道不是件很糟糕的事情吗?什么时候才能够停止发展?天哪,愚蠢的神秘现象本应该是极少发生才对。这种强制性的一见钟情实在太让人作呕了。

为什么会发生在我妹妹身上?为什么会发生在Paul身上?

当Rachel这个书呆子提早结束了她的夏季学期,从华盛顿回来的时候,我最大的担心就是没有办法对她保守我们的秘密。我通常不习惯在家里还遮遮掩掩的。这也让我非常同情Embry和Collin的父母,他们竟然都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他们是狼人。Embry的母亲认为这孩子正在经历青春叛逆期。他经常性的偷偷离家出走,但是,当然,他就算出走也做不了什么。她母亲每晚都会检查他的房间,而每晚床都是空的。她大声埋怨,而Embry三缄其口,接着第二天又上演同样的戏码。我们有尝试找Sam谈过,为了Embry母亲着想,偶尔也给他放放假,不过Embry却不以为然。保守秘密才最重要。

所以这次我也必须铆足全力来保守秘密。后来,Rachel回家后的第三天,Paul就邀请她去了海滩。Bada bing, bada boom(美剧里面的著名句子,可作为一种对未来一定会发生的事表示惊叹的词。)——真爱奇迹!当你发现了命中注定的另一半时,就没有秘密可言了。去他妈的狼人烙印。

Rachel听到了整个故事。Paul则在某一天成为了我的妹夫。倒是Billy做得比我好,他对这个也没表现出过多的惊讶。而这几天他一天到晚往Clearwater家去,比平时还要勤快。我可看不出那里有什么好的,没有Paul,只有Leah。

我常想,如果一颗子弹穿墙而过,要不就干脆杀了我,要不就留下一大堆狼藉让我收拾。

我把自己扔到床上。我很累了,自打上一轮巡逻过后就没睡过,但是我也知道我是不可能睡得着的。我的脑袋里疯狂的想法乱成一片。这些想法在我的头颅里乱窜,就像一群没有纪律可言的蜂群。吵死人了。接着还拿刺来蛰我。一定不是普通的蜜蜂,而是大黄蜂。因为普通蜜蜂只要蜇一下,也就死了。而同样的想法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刺痛我。

这样的等待令人发疯。已经快四个星期了。我期盼着,以一种或某种方式,也该传来什么消息了。我整夜整夜不睡,去想他们到底会以什么方式宣告这一新闻呢?

电话里,Charlie吸着鼻子——Bella和她的丈夫在一场意外中失踪了。坠机?那很难造假。除非那群吸血蚂蟥不介意牺牲一众无辜路人来见证,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也许是一架小型飞机。他们大概动用一架多余的飞机来上演这样的戏码而已。

或许,那个杀人凶手会独自回家,因为他没有成功把她变成他们中的一员?抑或是还没进展到那么远。他也许早在享受新婚蜜月的时候,就把她像拍得粉碎,就像压碎一包薯片一样容易。因为她的生命远不及他自己的享乐来得重要……

这些悲剧故事太常见了——Bella在一场可怕的意外中下落不明。一次持枪抢劫的牺牲者。晚餐时被食物噎住,窒息身亡。一场车祸,就像我母亲那样。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他会把她的遗体带回家吗?为了Charlie把她葬在这儿?当然,葬礼上灵柩是不能打开看的。当时我母亲的棺材就是被钉死的……

我只是希望他能回到这儿来,回到我的眼皮底下。

也许压根儿就没什么故事。也许Charlie会打电话给我父亲,问他是否有关于Cullen医生的任何消息,那个人已经有好些天没露面了。房子也空置了。打电话也找不到Cullen家任何一个成员。然后这一神秘失踪被某些二流新闻节目报道,疑似谋杀等等……

也许那幢白色的房子起火燃烧,所有人都困在了里面。当然,这样的话他们就需要找一些替身。和自己身材相当的八具人类尸体。烧得辨不出样子,连齿科记录都无法判定。

以上所有这些,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种鬼把戏,就是的。如果他们不想现身,那么你也很难找到他们。当然,我有永恒的时间来寻找。一旦你拥有了永恒的时间,你就可以在一大堆干草堆里一根一根地分拣稻草,寻找你要的那根针。

现在,我有的是时间来分拣干草堆。至少,那样的话让我还有事可做。我讨厌抓不住机会,让那些吸血鬼们趁机逃跑。如果那是他们的计划的话。

我们可以今晚就去他们家,我们可以杀掉我们能够找到的每一个人。

我喜欢这个计划,我太了解Edward了,如果我杀了他族群中的任何一个人的话,就有机会和他面对面了。他会回来报仇的。我会来终结他,不会让狼群中其他兄弟把他扑到的。就他跟我,成王败寇。

但是Sam不会听的,我们还不准备打破契约,反让他们有了不遵守的说辞了。因为我们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Cullen家人做了什么错事了。只是还没有罢了。这个定语一定要加,因为我们都知道那是不可避免的。Bella要不就是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回来,要不就回不来。随便哪个,人类的生命是终结了。那也就意味着游戏开始了。

在另一个房间里,Paul像头驴一样在嗷嗷直叫。也许他换台看了喜剧,也许是个惹人发笑的广告。不管怎么样,这又让我绷紧了神经。

我想着再去把他的鼻子揍歪一次。但是我真正想打架的对象并不是Paul。

我试着聆听其他的声音,比如风掠过树时的沙沙声,这和不是人类的时候听到的不太一样。不是人形的时候,我可以听到风中的千万中声音。

但是现在这对耳朵也足够灵敏了。我可以越过树木,听到马路那边的声音,车辆在转过这最后一个弯角后,就能看到海滩了,一连串的岛屿,岩石,和一望无垠的蓝色大海。La Push的警察们就守在那儿,因为游客们从来就不看路另一侧的限速标志。

我可以听到海滩边的纪念品小店门口的说话声。我可以听到店门开开关关时,门口吊着的牛铃发出的锵锵声。我可以听见Embry的母亲站在提款机前打印凭条的声音。

我听见潮水冲刷上礁岩的声音。我听见孩子们因冰冷的潮水快速涌上,随后又退去而引起的尖叫。我听见母亲们因为打湿了衣衫而发出的抱怨声。我还可以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太过入神地听着,以至于Paul突然爆发的驴笑声,让我差点从床上翻下来。

“从我的屋子里滚出去,”我牢骚满腹地说。知道他不会把这话当回事的,我决定跟着自己的计划走。我用力拉开窗户,从后面爬了出去,这样就不用再看到Paul了。不然我不一定能忍得住。我知道我会再把他海扁一顿,而Rachel就会冲我发脾气。她会看到他T恤上的血渍,不用证据就能立刻指责我。当然,她骂对了人。

我向着海滨走去,手在口袋里攥成拳头。当我穿过满是淤泥的第一海滩,几乎没人会看上我两眼。这是夏天的一个优点——即使只穿短打也没有人在乎。

我循着那熟悉的声音走过去,很容易就找到了Quil。他在月牙形的海湾的最南端,避开了大部分的游客。保持着一贯的紧戒。

“和海水保持距离哦,Claire。听话。不,不要。Oh!好样的,孩子。认真点,你是不是想让Emily冲我吼?我不会再带你来这个海滩如果你不……Oh yeah?别……ugh。你认为那很有趣,是吗?哈!现在该轮到谁笑了,huh?”

我走到他跟前时,他正冲着脚踝处蹒跚学步的小女孩咯咯地笑着。她一只手提一个小桶,牛仔裤全湿了。而他的T恤在胸口的地方也有一大片水渍。

“五美元,我要那个女孩。”我开玩笑说。

“Hey,Jake。”

Claire高声尖叫起来,把桶扔到了Quil的膝盖上。“下来,下来!”

他小心地把她放下来,然后她跑向我,一把抱住我的腿。

“Jay苏苏(叔叔)”

“过得怎么样,Claire?”

她咯咯地笑起来。“Qwil全,全丝(湿)了。”

“我看到了。你妈妈呢?”

“走了,走了,走了,”Clair唱起歌来,“Cwaire(Clair)和Qwil玩一怎(整)天。Cwaire不回家。”(小孩幼齿,话还没讲清楚,大家见谅哈。)

她放开了我又向Quil奔去。他一把捞起她,并让她骑在自己的肩头。

“听起来某人打搅了这二人世界。”

“确切地说应该是三人,” Quil纠正我。“你错过了派对。小公主的主题。她让我带上皇冠,接着Emily提议让我试试她的新化妆术。”

“Wow,我没能看到真是太遗憾了。”

“别担心。Emily有照片。我看上去还颇为热辣呢。”

“你每次都能成为大家的笑柄。”

Quil耸耸肩。“Claire玩得很开心。这就够了。”

我睁了睁了眼睛。和那些有着印刻的人们在一起很不好受。无论是结了婚的Sam,还是保姆性质的Quil,不管他们正处于什么阶段,他们散发出的平静和坚定的感情,总让我想吐。

Claire在他的肩头发出高分贝的叫声,并指向地面。“Pity wock,Qwil!问我,问我!”(原谅我吧,小孩子在说什么真是天知道了。貌似是个玩游戏时要讲的话。)

“哪一个,老兄?红色的那个?”

“不是红的!”

Quil蹲下来,Claire拉扯他的头发就像抓着马的缰绳。

“这个蓝色的?”

“不,不,不……”小女孩又唱起歌来,沉浸在她的游戏中。

令人费解的是,Quil就像这个小女孩一样玩得开心。他不像游客中有些父母那样,挂着“什么时候才能消停”的表情。你从来不会看到有父母会如此投入地陪他们的小祖宗玩任何他们小孩想出来的愚蠢游戏。我曾见到过Quil和她玩了一个小时之久的躲猫猫,没有丝毫厌倦。

而我甚至连拿他开玩笑都做不到——我太妒嫉他了。

对Quil来说,虽然等Claire长到他这个年纪还有14个年头的苦行僧般的生活——至少狼人的好处就是再也不会老。而且要等那么长的时间也不会使他感到不悦。

“Quil你有没有想过去约会?”我问他。

“恩?”

“不,不,yewwo!”Claire又在叫唤了。

“你知道的。我是说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孩。就目前,好吗?在你不用看管孩子的晚上。”

Quil半张着嘴盯着我看。

“Pity wock,Pity wock!”当Claire没有得到另一个选项时,她尖叫起来。咚的一声,她的小拳头砸在了他脑袋上。

“对不起。Claire亲爱的。这个漂亮的紫色怎么样?”

“不。”她咯咯笑起来。“不——不对。”

“给我个提示吧。我已经在讨饶了,孩子。”

Claire想了一下。“绿色,”她最后说。

Quil看着岩石,仔细地审视它们。他捡起四块不一样形状的绿色石头,并递给了她。

“我猜对了吗?”他问。

“耶!”

“哪一个?”

Vlaaaaw/obdem!!(严重疑似乱码,不要打我,翻不出来)

她将手掌弯曲成碗状,接住从他手中漏出来的石头。她笑着,立即又那些石头扔回他头上。他夸张地皱皱眉,然后站起身,向停车场走回去。也许担心她穿着湿衣服会感冒。他比一个过度保护的母亲还要有严重的偏执妄想。

“如果之前我有些唐突的话,我很抱歉,兄弟,关于和女孩子约会的事情,”我说。

“不啊,这听上去很cool,”Quil说。“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敢打赌她会理解的。你知道,当她长大了之后。当她还在襁褓中的时候,你要是有了自己的生活,她是不会生你气的。”

“不,我知道。我也肯定她会理解的。”其他的,他就什么都没说了。

“但是你不会这样做的,不是吗?”我猜想。

“我看不见,”他用低低的声音说。“我不能想象。我只是不能……看见有任何人可以和我约会。我不再注意女孩子们,我不关心她们的长相。”

“带着冠状头饰,化着浓妆,也许会有个风格截然不同的竞争对手让Claire担心。”

Quil大笑了起来,当着我的面吻了一下Claire。“你这个礼拜五有空吗,Jacob?”

“想得美,”我说着扮了个鬼脸。“是啊,但我想应该还是有的。”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口说,“你甚至在考虑约会了?”

我叹了一口气。希望我自己能真的放开心胸去约会。

“你知道吗,Jake,也许你应该有个自己的生活了。”

他并不是开玩笑的。话语中充满同情。这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了。

“我也看不见她们。我看不见她们的脸。”

Quil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远处,从森林中传来一声低低的嗥叫,重叠在海浪声中只有我们俩能听见。

“该死,是Sam,”Quil抬起手去抚摸Claire,像是为了肯定她还在那儿。“我不知道她母亲在哪儿!”

“我去看看有什么事。如果我们需要你,会让你知道的。”我脱口而出,接着又想起了些什么。“喂,为什么不把她托在Clearwater家呢?如果有需要的话,Sue和Billy可以照看。不管怎么样,他们也许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的——你先去过去看看吧,Jake!”

我开始奔跑起来,绕过泥泞的灌木丛小路,取道到达森林的最短直线距离。跨过第一排浮木,在穿越荆棘丛的时候皮肤都被割破了,但仍然没有停止奔跑。我感到一些小的荆棘芒刺扎进了我的皮肤里,但是我无视这些。在我到达树林前,这些伤就会都愈合了。

跑过纪念品的商店,我直接横穿过公路。有人朝我揿喇叭表示抗议。一旦到了树林里的安全地带,我就跑得更快了,步子也跨得越大了。如果我在公众场合下这样奔跑,一定会引来围观。普通人是做不到以这样的姿势奔跑的。有时我在想,如果去参加比赛,这一定很有趣。比如奥林匹克或者类似的比赛。当我击败那些所谓的体育明星时,看看那些人的表情真是一件非常爽的事情。只有一点,那些人们为了保证你不服用兴奋剂而作的测试,一定会检测出我血液中的异九九藏书网类物质。

一到达真正的森林中,不用担心公路或者是房子时,我来了个急刹车,脱掉衣裤。用快速而又熟练的动作将它们卷起,并用一根缠绕在脚踝上的皮绳将它们扎牢。就在我还在拉紧绳结的时候,我开始变身。颤抖燎原般地经由中枢神经传遍全身,引发了手臂和腿部的短暂抽搐。只一秒钟,高温席卷全身,在一阵微光中,我变成了另一种生物。厚实的脚爪踩在粘软的地面,背部纵向伸长,嶙峋起伏。

只要我像这样集中精神,变身就变得很容易。而不再需要情绪来触发。有些时候甚至起到反作用。

再过了一秒半钟,我想起了在那场婚礼上那个说不出口的玩笑,和那千钧一发的紧要时刻。令人疯狂的怒火甚至让我的身体都无法正常运作。我被困在了身体里,颤抖着,燃烧着,却无法变身,去杀了近在咫尺的那个怪物。这太令人费解了。拼了命地想要杀了他,害怕伤害她分毫。我的朋友就站在中间。当我终于能够变身的时候,传来了领袖的指令。Alpha的法令。如果那晚Sam不在,只有Embry和Quil的话……我能够成功杀掉那个杀人凶手吗?

我痛恨Sam那样遵纪守法。我痛恨别无选择的感觉。只能遵从。

接着有观众加入了进来。在我的脑海中,我不是一个人。

你总是如此自我专注。Leah的想法传了过来。

是啊,没有半点虚伪,Leah。我把这样的想法传回去。

都住嘴,伙计们。Sam告诫我们。

我们陷入沉默,我感到Leah对“伙计们”这个词颇有微词。敏感,一直都这样。

Sam假装没有注意到。Quil和Jared在哪儿?

Quil带着Claire。他正把她带去Clearwater托管。

很好。Sue会照顾她的。

Jared在Kim那里,Embry想到。难得的机会,他可以听不到你的召集。

一阵深沉的隆隆声传遍了狼群。我也跟着他们一起吼叫。当Jared最终出现时,毫无疑问他仍满脑子都在想Kim。谁都不愿意将他们从开始到最后发生的事看一遍重播。

Sam后腿跪地,直直地坐了起来,发出另一声仰天长啸。这意味着一种信号,和一种指令。

整队狼群在距离我东面几英里的地方集合。我大步跳跃着慢跑穿过茂密的森林,向他们走去。

Leah,Embry和Paul也朝着那个地方赶过去。Leah在离我最近,很快我就听见身后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她的脚步声。我们继续保持着平行前进,避免同时奔跑。

好了,我们才不会花一整天时间就为了等他。他稍后会赶上的。

有什么事么,老大?Paul想要知道。

我们得谈谈。发生了一些事。

我感到Sam的想法是有意针对我的,不仅是他,连Seth,Collin和Brady的想法也一样。Collin和Brady是新成员,今天和Sam一起巡逻,所以他们知道他每一个想法。可是为什么连Seth好像都知情,今天又不轮到他当班。

Seth告诉大伙儿你听到的。

我加快了速度,希望能赶到那儿。我听见Leah也加快了脚步。她讨厌吊车尾,成为最快是她一直以来自豪的仅有优点。

承认吧,你这白痴,她不屑一顾地想,然后开足马力奔跑起来。我也将爪子cha进更深的泥土,利用后坐力将自己向前送地更远。

Sam似乎没有心情容忍我们通常的打闹。Jake,Leah,别闹了。

我们谁都没有减速。

Sam吼了一声,但是管他呢。Seth你说?

Charlie到处打电话,直到他在我家找到了Billy。

是啊,我和他聊过了,Paul补充到。

我有些许惊讶当Seth的想法中出现了Charlie的名字。是时候了。等待结束了。我跑得愈发地快了,虽然突然的加速让我的肺有些缓不过来,但我强迫自己要去呼吸。

故事会是什么样的呢?

Charlie整个人兴奋到癫狂。上个礼拜Edward和Bella回到了家,然后……

我稍微平静了点。

她还活着。起码她还没“死”。

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少差别。这些日子每当我想起她,都觉得她已经死了,我只能看到那一种结果。我从不相信他还会把活着的她带回来。但这无所谓,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是啊,兄弟,但是还有个坏消息。Charlie和她说过话之后,说她的声音听上去很不好。她告诉他,她病了。Carlisle接了电话告诉Charlie,Bella染上了一种南美罕见的疾病。并且说她需要被隔离起来。Charlie疯了,因为连他都不被允许去探望她。他说了他不在乎是否也会被传染,但是Carlisle就是不允许。禁止探望。他告诉Charlie这件事的严重性,同时他也会尽其所能。已经有好几天了Charlie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是直到今天他才打电话给Billy。他说她今天听上去更差。

Seth结束发言后,大家的思想都一片意味深长地沉默。我们都明白。

就Charlie现在掌握的情况,她最后会因为这种疾病而死去。他们会让他看一眼尸体吗?那没有血色,依旧美丽,已经停止呼吸的惨白尸体?他们不会让他去摸一摸她冰冷的皮肤,因为他会注意到它异乎寻常的坚硬。

他们还得等到她可以保持静止,忍住不去杀了Charlie和其他追悼者。那要等多久呢?

他们会埋了她吗?然后她在自己爬出来或者等那么吸血鬼来接她?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地听着我的种种猜测。这件事上,我的想法比其他人要多出许多。

Leah和我几乎同时到达了空地,虽然她一再肯定她领先一个鼻尖的距离。Leah后蹲坐在了她弟弟的旁边,而我则小跑着站到了Sam右手边的位置。Paul打了个转儿为我让开位置。

你又输了,Leah这样想,但是我几乎都没有听见。

我奇怪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是站着的。肩上的毛根根竖起,表示着我的极度不耐烦。

好了,那我们还等什么呢?我问到。

没有人说话,但是我们感到了他们的犹豫。

Oh,醒醒吧!条约已经被打破了!

我们没有证据,也许她是生病了……

OH,得了吧!

好吧,间接证据已经非常有力了。但还是那句话……Jacob。Sam的想法来得非常慢,非常迟疑。你肯定这是你想要的?这真的是对的吗?我们都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协议里没有任何条款提到被害者自愿的事情,Sam!

她真的是被害者吗?你是这样认为她的?

是的!

Jake,Seth的想法也加入了进来。他们不是我们的敌人。

住口,孩子!那只是因为你对那吸血鬼有着某种盲目地英雄主义崇拜情节在作祟。这不会改变法律。他们是我们的敌人。他们在我们的领地里。我们要把他们赶出去。我不在乎你曾经和Edward Cullen并肩作战过。

那如果Bella和他们一起战斗你会怎么办呢?嗯?Seth反诘到。

那她就不再是Bella了。

你会做那个把她打倒的人吗?

我禁不住皱眉头。

不,你不会。所以呢?你会让我们中的一个来做这件事?然后怀恨这个人一辈子?

我不会……

当然你不会。你还没为这场战斗做好准备,Jacob。

本能的应激反应,让我弓起身子,冲那条瘦长的浅黄色狼龇牙咧嘴。

Jacob!Sam提醒说。Seth,先闭嘴。

Seth点了点他那大脑袋。

该死的,我错过什么了?Quil想。他正全速向我们的纪ji合地跑来。

我们正准备出发呢,我告诉他。你为什么不转到Kim家,用你的牙齿把Jared拖出来?我们会需要每一个人的。

直接来这里,Quil。Sam命令说。我们还什么都没决定呢。

我低吼了声。

Jacob,我需要为整个狼群考虑什么才是最好的。我必须选择一条最好的路来保护你所有人。自从我们的祖先定下条约之后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我……额,我不完全相信Cullen家对我们有威胁。我们也知道他们不会再待多久了。一等到他们讲完了故事,就该消失了。我们的生活也会回到正常。

正常?

如果我们向他们挑战,那么他们也会采取自卫的。

你怕了吗?

你已经准备好失去兄弟了吗?他顿了顿。或者一个姐妹?这是他三思后加上去的。

我不怕死。

我知道,Jacob。所以我才质疑你的判断。

我望进他乌黑的眼睛里。你是否打算以我们父辈的条约为荣?

我以我的狼群伙伴为荣。我为他们做最好的选择。

胆小鬼。

他收紧了鼻孔,咧开大嘴。

够了,Jacob。你太没有规矩了。Sam的声音一下子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叠音,我们无法反抗这种声音。是第一领袖的声音。他扫视每一匹狼,对上他们的视线。

狼群不会无缘无故去攻击Cullen家族的人。条约的精神仍在。他们对我们的人不构成威胁,对Forks的人也不构成威胁。Bella Swan做选择前预先通知了大家,我们不会因为她的选择而去惩罚我们的前盟友。

听听,听听。Seth热忱地响应了。

我想我说过要你闭嘴的,Seth。

Oops。对不起,Sam。

Jacob你要去哪儿?

我离开了狼群们围成的圈子,朝西面走去,这样我就可以背对着Sam了。我要去跟我的父亲告别,对我来说在这里逗留那么久完全没有意义。

Aw,Jake,别再说那件事了!

闭嘴,Seth。这次是几个声音异口同声。

我们不希望你离开,Sam告诉我,他的想法比之前柔和些了。

那就命令我留下,Sam。拿走我的意志,让我做个奴隶好了。

你知道我不会那样做的。

那么就没什么好多说的了。

我从他们身边跑开,努力尝试不要去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我集中精力去回忆之前几个月之久的独狼生活,人性渐渐流失,我更像是个动物。活在当下,饿了就吃,累了就睡,渴了就饮,还有奔跑——为了奔跑而奔跑。单纯的欲望,简单的回应。痛苦也更容易被掌握,饿了的痛苦,脚掌碰到寒冷的冰面的痛苦,晚餐对象的挣扎让我折了爪子的疼痛。每一种痛苦都有一种简单的对应,一个明确的行动来终结它。

不像做人。

一旦我慢慢地朝家的方向跑去,我就又变换回了人形。我需要一个人思考。

我解开绳子,套上短衫,向着屋子跑去。

我还是得实施这个计划。我要隐藏起我的想法,现在Sam再想要阻止我就已经太晚了。现在他已经听不到我在想什么了。

Sam下达了一个很明确的命令:狼群不能攻击Cullen族人。没问题。

他没说个人行为不可以。

是的,今天狼群不会去袭击任何人。

但是,我会。